》配對: 六道骸x澤田綱吉
》半虐。悲

》食用建議搭配泰勒絲,<SAD AND SOUND >



 

 

六道骸走在人群裡,迎面而來的臉孔多到令他記不住任何一個。

 

 

甫下班的時間點,他痛恨卻無奈地必須等在車站大廳前。異色的眼瞳在他戴上角膜變色片後,現在呈現一雙漂亮藍紫色。看著手中的口袋書,忽略掉身旁會令他分心的外界紛擾。

喔呀,畢竟是幻術士嘛。

身邊的一切都不能動搖他,是的。站在生與死邊緣的界線上,他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清醒,不能讓意識被拉走,即便人海潮流中的死亡氣息總是在向他招手。

 

 

人的生與死彷如一朵朵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

 

在閃爍靈性的露水時,那股淡雅的香味,像是一抹淡金色的薄紗。

六道骸每每隨扈澤田綱吉出席宴會時,總是不解那些紳士名媛為何要在動脈處噴上那些不符合他們生命的氣味。

每當擦身而過的人透出那樣令他熟悉的香氣時,偶爾,他會為那個人回首。

雖然彭哥列的霧之守護者是出了名的不顧屬下,但在某次弗蘭要去出任務的時候,他拍了拍他的青蛙頭套。

 

 

「慢走啊。」這讓弗蘭愣了一下,然後和骸道別。

庫洛姆站在陽光處看著他們兩個。

 

 

而那天,弗蘭與他所帶領的小隊並沒有回來。

 

 

 

 

蓮花的顏色很多,骸最中意的就屬白色了。

 

記得有次庫洛姆必須陪同澤田綱吉出席晚宴,在和小春京子糾結該穿哪件小禮服時,他默默在低跟女鞋的禮物旁邊放上一瓶蓮花的香氛精油。

漂亮的金色液體不知道是瓶身的緣故,就像不存在人世間一樣無暇。

 

在他異色的眼中,蓮花早已和世俗與生死融合在一起。

就算閉上眼睛,六道骸依然能夠想起那天目送愛徒離去的畫面,他淡綠色的眼睛像是透徹地看出六道骸的舉動,難得脫帽的告別。

也讓庫洛姆忘記她沖泡中的紅茶,盈溢超出杯子所能乘載的水量。

 

「找到你了。抱歉啊,我似乎多花了點時間?」

「六點二十三分到站的火車,七點才抵達大廳。你的確蠻誇張的。」他看了下手腕的錶。

「晚餐吃什麼?」

「喔呀……我都不知道守護者還必須擔任廚子的工作。」

「別這樣說嘛。我決定的話,就吃奶油燉菜。」六道骸看了澤田綱吉一眼,把對方散開的圍巾重新綁好,那人只是對於他的舉動笑而不語。

「要加雞肉還是豬肉?」

「隨你高興。」

「既然我決定的話,還要在旁邊放上帶皮炸薯塊喔。」

晚風剛要吹起,他琥珀色的眼睛像是夕陽餘暉,將六道骸的側臉映在瞳孔之中。

 

他們在歸途走進一間小市集,購買了家中所欠缺的奶油燉菜所需要的肉類和蔬菜,六道骸看著澤田綱吉。他認真地比較六顆馬鈴薯、十五顆馬鈴薯之間的差價。

澤田綱吉的數學很不好。

六道骸在他混亂比價的三分鐘過去後,拿走對方手上裝有十五顆馬鈴薯的包裝袋,然後自顧自推車前進肉品區。

隱形眼鏡所引發的乾澀,六道骸揉揉眼睛。旁邊的澤田綱吉正在結帳,一手拿著皮夾、另一手拿著多加錢買到的袋子。他想著下次必須提醒自家首領,如果有想要購物,還是自備購物袋吧。

 

走在星辰低垂的藍紫色天空下,六道骸看著提袋的澤田綱吉走在快他一步的前方,他長了不少的棕色頭髮有幾絲落在後頸,被帶有冬意的風吹拂飄動。喔呀。

六道骸停下腳步,看著快要消融在街景中的他。

可能注意到後方的聲音停歇,澤田綱吉回首看向他,笑道骸也餓了吧?真是抱歉,回去我弄得快一點就可以開飯了。六道骸很想出聲回答他什麼,幾秒過去卻僅是走向前接過澤田綱吉手上的裝滿生鮮的購物袋。

 

「燉菜會是暖呼呼的喔。」澤田綱吉走在他的右手邊這麼笑道。

 

 

蓮花的香味是快要被揉碎在車水馬龍中的微弱。

六道骸聽見了彼岸之水水花的波濺,雪白的顏色飄然在水面上,而四周腥紅的曼硃砂華開得花團錦簇。澤田綱吉的聲音好像蜘蛛絲一樣牽動起他的沉睡,銀色的光在線弦上,閃爍著。然後他才得以醒過來,有了溫度和肉體的柔軟。

他腥紅眼睛刻寫著煉獄的密碼,而他看不見的腥紅藏身在溫柔的語言裡。

還有,風吹動的此刻中。

 

六道骸幾乎閉上眼,感受因心臟跳動所帶來的酸楚。

 

 

「醒了嗎?現在還早,你再多睡一下吧……」

他的聲音小小地,帶著溫柔這麼說道,六道骸並沒有睜開眼。只是抬起胳膊將隔壁的人又攬回來,澤田綱吉發出嗚哇的哀號聲。

 

 

赤裸的溫度在彼此身上來回傳遞,柔軟的唇瓣印在六道骸的侧頰上,於是澤田綱吉的肩膀又被那熟悉的手臂更牢固的鎖著。他似乎嘻嘻地笑了,透過窗簾的縫隙裡擠進的一絲光線,澤田綱吉細數著六道骸的睫毛,還有他那不屬於東方人的深邃五官。

好漂亮喔。他輕喊在他耳邊。

什麼東西好漂亮?

你啊。他輕輕碰著他的輪廓。

 

 

「每個早晨醒來,都能看見骸真好。」

 

 

六道骸尚未出聲,那副溫暖的身體就靠了上來,烙上近乎羽毛般的親吻。他的手腕勾住六道骸的後頸,用親吻代替他的言語,於是六道骸稍微翻個身壟罩在澤田綱吉身上。

也用唇語代替早安的問候,在他奶油色的肌膚上漫步。

 

第一滴,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澤田綱吉在白色的被單上拱起的橋樑,弧度如彎月。

六道骸用身體去鞏固了對方的汗水,然後將他的身子更加扭曲,修長的雙腿騰空到自己的雙臂上。彼此的聲音帶有痛苦的甜蜜,牆壁則間接承受了兩人的情感重量。

「綱……。」

「……吻我,或是要我吻你?」

澤田綱吉望著笑,上方的景色是六道骸覆蓋著他的視野,就連白色的天花板也看不見。除了六道骸以外,他什麼也看不見,然後緊貼著彼此相吻。

他們的身體都濕透了,早晨的沐浴後,換上了乾淨的家居服。澤田綱吉高高興興地去廚房裡開火,而六道骸則是整理起居室裡的床單更換。

 

 

「想吃火腿蛋還是起司蛋?他問著後方正在倒咖啡粉的六道骸。

鍋裡正滋滋作響地煎著昨天剛買的雞蛋。

六道骸從後方抱著澤田綱吉的腰部,咬著他的耳朵說道,「我要鮪魚的。

「才沒有這個!好了,我們兩個都吃火腿起司。他企圖用聲音掩飾,可是六道骸的身高卻沒看漏他粉紅了的耳根。

 

兩個人在餐桌對坐,有說有笑,蔬菜碗的紅番茄與萵苣格外新鮮。

他在焦脆的吐司上塗了奶油。

他則是淋上琥珀色的蜂蜜。

澤田綱吉說聽到了鳥鳴,難得,兩個人都這麼早起呢。

 

 

他走到客廳的白色落地窗前,迎來今天早晨的第一道徐徐微風,很舒服喔。他回頭對六道骸這麼說。六道骸放下報紙摘下眼鏡,走到他身旁摟著他。

「確實很舒服。今天天氣也不錯,晚點我們去走走吧?

 

 

 

雖然微乎其微。

死亡香氛是透明的氣息,六道骸因為際遇特殊才有幸參透其中三分。

 

而他身上蓮華的香氣繼續隨時間步伐,日益濃郁。

 

 

 

 

一朵一朵的白蓮花,綻放在澤田綱吉的眼前,剛開始他還會為這個夢境感到困惑。

後來隱約察覺某些事情後,像是釋懷般,他想起了自家霧守那個帶著青蛙頭套、沒有回來過的幻術少年。

夢境裡的花像是讚頌什麼、預言什麼。

澤田綱吉也逐漸愛上這種虛幻的白蓮,一朵朵盛開在他指縫間流走。

 

 

直到那顆子彈穿過他的心臟時,他都還能想著,啊啊,還好我已經有了充分的美好人生了。一瞬間就跌入濃稠的黑色漩渦裡,但是卻還能聽見某些聲音。

 

被放大的腳步聲。

 

不知誰人的吼叫聲。

 

連滴在他臉頰上的眼淚聲都聽得到,真的,就是滴答一聲。

 

如果可以,希望他未完成的事情不會帶給其他人困擾。澤田綱吉心想著他所選出的十一世候補名單不知道收去哪了?

在無盡的漆黑中,他模糊地看見了白色的片影在搖曳,好像是漣漪的靜謐感,映在水面上。飄渺的白色殘影是他熟悉的,水的冰冷感覺,停止走動的生命。

像是失去名字的靈魂尋找著歸依,於是他來到了唯一的所向,那是在夢境中才會出現的一朵。兩朵。三朵。無窮無盡的白桑。

 

然後當他再度決心看清楚時,才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白蓮花的水中央。

 

很美。

所以他笑了。

 

 

幽靈般的微光,喔,帶著靛藍氤氳的白蓮花,盛開的景象無比壯觀。

澤田綱吉掉下眼淚,他本來沒有這麼後悔的。不想死的心情,他終究輸給了命運的安排,對蓮香的記憶卻又令他渴望人世一切。

 

蓮花,有靈魂安息的香氣,也有那個人的氣息。

在寂靜的氛圍裡,他哭著哭著,累了、也想睡了,他看著那些簇擁上自己身邊的花朵,闔上自己的眼皮。

 

 

 

獄寺隼人帶著白色百合花束來到墳墓前時,遇見了六道骸。

他看起來和六年前並沒有改變。

或許他也停留在澤田綱吉六年前的生命裡了吧。獄寺隼人這麼想。

 

蓮華的香氣依然飄盪在人世間,只是,每天新生和逝去多少的靈魂,六道骸也算難以計算。

現在他偶爾會嗅到從前同為第十代守護者的人們身上,也有那樣超脫氣味,但他不會再回首。時間到了就該去的地方,因為即便是他如此深愛的那個人也難以躲過。

 

 

 

在看過無數的反覆景象後,六道骸感覺自己的生命也輾轉了好幾世,帶著相似悲傷和憎恨。

 

 

 

 

蓮華的香氣又徐徐吹來,

 

森林中的殘影,琥珀色的碎光和綠叢交織成迷幻的光影流動。

只要人世間依舊徘徊生靈,總有一天,六道骸也能找到那被他幻境蓮香渲染的棕色身影。

 

 

 

FIN

骸綱悲劇情人第二發

雖然文中沒有很明確地表示,不過鮪魚綱所看見的蓮花是骸在為他倒數的夢境,而夢境中骸最喜歡的白色蓮花,也是為了下一世再度尋覓他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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