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尼夏日憂鬱症

/弔念我們回不去的暑假嗚嗚嗚(幹

/搭配音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LDDxJyBXI1g

 

 

 


 

有時候,那個永遠不會再長大的倩影,會在夢裡出現。

她燦笑一如當時不向病魔屈服的堅強。

有時候,夢中他也還是那個年紀的他,愉快地重溫那年夏天。

棉花糖與蘋果的滋味彷彿齒頰留香。

 

有時候,在這樣的憂與喜中醒來,

他會先摸一把臉,

嘆一口氣,

 

然後想著自己居然還會因此哭泣、真是太沒長進了啊。

 

  Procellarum今天的工作是為雜誌拍夏季特企,適逢春末、天氣開始轉向炎熱,耐不住性子的年少組已經紛紛吃起冰、冷飲之類的,偶爾海幫隼泡紅茶時,也會被要求做成放了冰塊的口味。

因應導演的設計,大家都穿上了不同樣式的浴衣,但不知道為什麼年中組看起來特別有逛廟會的情侶感,尤其是夜提著小金魚和陽談笑的畫面、連在場的女性工作人員都融化般飄蕩粉紅泡泡。

先行拍攝完的年中組趕往下個通告,而郁和淚則正在鎂光燈中。

「有什麼辦法呢?畢竟陽可是夏天的主場之一啊,對吧海。」

還沒被招上的隼眼底充滿笑意,似乎有言外之音地又道,「這次的企劃還真有意思·······年少組的祭典舞、年中組的廟會遊戲,而我們是要玩仙女棒呢。看來能充分給粉絲們一個滿滿的Procellarum之夏喔。」

「不過棚內應該嚴禁煙火,不曉得我們要怎麼拍。」

隼往旁邊的工作人員們指了指,「這裡可是日本喔、有這麼多專業人士在,要做出真假不分的後製應該很簡單吧。」

海笑了,敗陣下來地搔搔自己的頭。旁邊的化妝師見狀連忙上前制止;下一組就要輪到海和隼的回合了、別弄亂造型啊。

「啊、抱歉抱歉。」

「今天的海特別焦躁呢。」

「什麼意思?」

隼站起身,回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字面上的意思。」


 

  到了夜晚,結束工作的成員慢慢回到宿舍,恰好電視正在播出夏日祭典的預告,淚和郁看的眼睛閃閃發亮,陽打趣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淚沒有參加祭典的經驗。

「欸、那今天你怎麼工作的?」

淚小口吃著夜的手製布丁,回答道,「前晚和郁看了很多相關的跳舞影片,還問到海之前抬神轎的經驗。」

「欸欸、原來海前輩有抬過神轎嗎!」陽瞬間變臉,眼神飄移著回憶什麼,「······可是看他的肩膀蠻正常,線條也還蠻好看的啊······」

夜微笑著給旁邊的搭檔一個肘擊,「你在想什麼?」

「海好像只是參加地方型的小活動、臨時幫忙的而已。」

淚眨眨淡色的眼眸,歪頭掃過客廳在場的其餘三個人問道,「······原來大家都參加過這些活動嗎?廟會攤販或慶典什麼的。」

「雖然我沒參加過參加神轎,不過跟著大家跳舞很有趣呢。」

「小吃也很美味,像章魚燒、炒麵、蘋果糖······」

「不能少的果然還是煙火吧!」

 

淚漠然地點點頭,但由於沒有實際經驗而負責聆聽,陽和夜說了很多過去相偕前往的趣事、郁則爆料自己因為食物吃太多而拉肚子。

正當大家笑成一團時,恰好大門也打開,歸來的是剛結束訪談節目的年長組。從門外就聽到笑聲,海和隼也忍不住勾起莞爾,「發生了什麼好事,讓大家開心成這樣?」

「我們在和淚分享夏日娛樂喔!」

郁開心的說道,他靈機一動,「對了,我剛才到樓下收件時看到傳單,月底時好像會在河邊有廟會暨煙火活動喔!我們一起去吧。」

「不錯呢、正好可以帶淚去看看。」夜合掌表示贊同。

「嗯······感覺一定很有意思、六個人一起去參加夏日活動啊。」

 

隼和海對視片刻,後者泛起苦笑又轉回說道,「聽起來是很有趣沒錯。但我們六個人一起出現在人群,感覺有點不太妙呢。」

「唉······」四個聲音頓時委靡,海望向隼。

身為隊長的隼早就開始偷笑,見狀後搭著海的肩膀,露出美麗笑靨,「有我的魔力在大家不會被發現的,而且大家最近工作都這麼忙碌、黑月先生也提醒過我們要適時放鬆啊。」

欸、所以?四雙眼睛頓時彷彿在注視神明。

海暗暗地臉色一僵。

「走吧,身為夏季特企的Procellarum怎麼可以沒有好好享受氣氛?這樣對粉絲來說就不夠專業了呢。」

 

一陣開心無比的歡呼四起,心細的夜更拿出筆電、開始問起淚喜歡的浴衣花色,似乎要更確實盈浸在傳統風情裡。郁和陽研究起活動和偶像工作的時間是否重疊,海聳聳肩,正打算邁步前往自己的房間,但隼感嘆著又開口。

「畢竟、我也沒去過吶。」這句話,令現場猛地安靜下來。

 

煙火須臾即逝,一如生命起落的快轉。

偶爾,他會想起要帶女孩參加明年廟會的約定、該是如何殞落人間的。從那次以後,廟會與祭典就像扎眼的刺、又像令人感懷的幻影,於心中蒙上一層矛盾的情感。

「海?」

 

 

睜開眼,是隼那張漂亮過分的面容。

海有些尷尬地從歪身坐正,讓出半邊的沙發給拿著書的隼坐下,「······一天到晚都在嘮叨大家別睡在公共區域,今天反而是我犯規了啊。」

「是你太累了、所以才會被捲到夢裡迷航喔。」隼笑了,肩膀靠著海,「我本來是想看書的,不過難得見到海這個模樣、不如一起睡午覺吧。」

「不准睡。你手上是明天廣播劇的腳本吧。」

「是啊······故事內容蠻有趣的,是描述一對男孩與女孩從相知、相惜,到一方死亡的青澀戀愛呢。」挑起彷彿能看清世故的瞳,隼又笑著改絃,「······說錯了,其實是男孩和他忠犬的友情故事啦。」

「你這傢伙······」海嘆了氣,放下手裡被捲成壽司的工作腳本,起身走向廚房。

風從窗戶吹進來,還帶了些從早上就陰鬱的潮濕味,窗簾也被突起的氣候擾亂的瘋狂飛舞,雨季的凝重一點一滴滲入了每個角落。隼走上前關窗戶,而在他動作沒多久,炸響天雷劃過天際,暴雨頓時從天而降沖刷城市。

「怎麼突然就下大雨了呢······」

翡翠般的眼睛不同於足下的定格,仔細地端詳應是每日習慣的景色正在被洗滌,即便是滿腔熱血的正能量,大概也無法倖免於這場午後的惆悵。

回憶似水,所以容易在令人感傷的時節滲入人的心底發酵、加深缺憾吧。隼輕輕地在玻璃上畫了幾個無謂圖案,看見反射那人在廚房裡燒水、備茶具的身影,便依著勾勒在下秒便會消失的窗上。

「隼、泡了紅茶喔。」海的叫喚傳來。

我來囉~隼踏著愉快步伐回到桌邊,不再回看。


 

  郁和淚又擠在電視前面,鼻子都快貼到螢幕上了,海不得已從後面拎著他們領子拉回位子上坐好,「你們別太誇張,這麼近看不怕眼睛瞎掉啊?」

聞言,兩個年少組一個抑鬱、一個挫敗,郁難掩情緒地率先開口,「可是······主播居然說了這麼誇張的事情欸,說不定他念錯講稿或大字報了啊!」

「······郁,你乾脆說連氣象圖都放錯算了。」海也在場,自然有聽見新聞的播報內容,「有什麼辦法呢?畢竟夏天就是這種充滿意外的季節啊。」

「隼······有沒有可能施法放晴呢?」

「淚你把隊長當成什麼了?」

夜溫柔地上前拍拍郁和淚的背,鼓勵地說道,「主播說降雨機率是五十······所以明天還是有一半的機會不會下雨,不如我們晚餐後做晴天娃娃祈禱吧?」

因此飯後,夜領著兩個年少組在客廳動手製做以白色為大宗的各式晴天娃娃,夜的手巧心更巧,原本心情低落的男孩接受提議、正合力做著一個幾乎等身的巨大版,認真討論的模樣讓陰霾稍為遠離他們臉上。

「夜大學有考慮幼保科嗎?」

「動物園飼育的工作說不定更合適喔。」

「海前輩、陽前輩,趕快來幫忙嘛!」

郁朝站在一旁評論的他們叫道,淚也幫腔地點頭,不得已只好讓戰線延長為五個人。

陽拿起剪刀,一邊看向窗外說道,「是說,這場雨真夠嗆的,居然從下午一路到晚上。明天要是還不放晴可能就危險了。」

夜皮笑肉不笑地在桌面下捏了說話者一記,在陽倒往旁邊唉痛的時候,溫柔地輕道,「我相信有努力就有機會的,你們別在意陽那個笨蛋說的喔。」

郁和淚朝他回以笑容,「嗯!」

「對了......海前輩,隼前輩人怎麼不見了?」

夜張望著,記得晚飯後本來人還在沙發上看雜誌,不一會功夫就消失了。

海收攏好一個精巧的娃娃半成品,「他說午覺沒睡到,所以今晚要提早上床去補眠。真拿那傢伙沒轍。」

「因為海前輩也很寵他嘛。」夜輕笑,回頭檢查大家的成品,「嗯,除了陽的之外都做得很棒喔,再加油一下吧!」

「......喂,你該不會還在氣我前天被起哄親你吧?臉頰又沒......」陽一個噤聲,夜看似嫻靜的微笑最不妙了,決定還是明哲地閉嘴。

「大家這樣真好......」

「嗯?」

正在被捏臉和捏人臉的陽與夜回頭,郁和海也抬頭看向難得表達心聲的淚。身為白組裡的無口系擔當,淚只會在人少而安心的場合開口,因此話語也是最真摯純粹的。

「像這樣一起......為共同的目標努力...」

「能加入Procellarum真好。

圍著一張小桌,席地在做手工藝的少年們都跟著笑了,只有海心不在焉地扯了嘴角。


 

  到了隔日,像在呼應六月的淚一樣,嚎啕大哭似的雨勢沒有緩和的趨勢,反而感覺比昨夜下得更猖狂。淚失落地站在落地窗旁,看著懸在陽臺的一排晴天娃娃。

夜做了太陽娃娃、陽做了僧侶娃娃,海做了慶典娃娃,而年少組合力製作的巨大祈福娃娃則吊在掛鉤上。

「各種意義而言......你們這個真的是很猛啊。」海拍拍淚,做出驚訝表情地看著大娃娃。

「......海、也想看煙火嗎?」

 

「我嗎?」本想安慰人的沒想到會被反問,一時之間勉強回答,「......當然想啦,而且大家都很期待不是嗎,還有半天時間說不定會有奇蹟。」

「海相信奇蹟?」

被淚無暇的眼所注視,海頓時止聲,彷彿少年的聲音擾動了心底很深層的漣漪。

「......為了大家而期盼發生奇蹟喔。」一雙手摸摸淚的頭,不知何時已經起床的隼微笑道,同時淚注意到他手上拎著一個白色的東西。

我也做了晴天娃娃!

隼俏皮地比了個手勢,挪了挪位置,在大家成排的娃娃戰隊裡綁上自己的那隻,各有其姿的傘狀裙襬隨的風雨輕輕搖曳,用奇異筆畫上的眉眼有笑有怒,一如他們面對世界的態度。

「海說的對,我們還有半天時間。如果不懷有希望、那人生就太無趣了喔。」拉過淚,隼難得注意到時間差不多,另手也拉過若有所思的海,「......奇蹟不會總是發生,但若懷有希望......你會發現自己並非一無所有。」

「走吧,今天是和始他們一起上綜藝節目呢☆」

 

趁著拍戲空檔,陽和夜走到販賣機旁稍微休息,參與過舞台劇後接連來了不少戲劇的邀約,雖然不算是重要角色,但也有值得挑戰的地方。

「呼......終於能喘口氣了。

「畢竟今天你的部分詞特別多嘛,來、咖啡。」

「夜也沒好到哪吧?光你那一場崩潰哭戲就不知道耗多少能量了。」陽捏了捏夜對方還有些紅的鼻子,「眼睛也像兩顆胡桃......重拍三次虧你還能這樣輕鬆自若啊。要不要稍微睡一下,等輪到戲份再起來?

夜微紅的眼眶笑成了彎月,搖搖頭,「不能總用這招下戲吧?而且你有陪著、我很好。」說著便緩緩靠向陽的肩膀,「......闔眼休息就可以了。」均勻的呼吸聲一如他的溫柔,陽雖然想反駁、但也就任由夜依賴在自己身上。

感覺傾倒的角度又更多了一些,陽明白是對方悄悄入睡的證據。

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滑開螢幕,團隊裡的軟體群組從剛才就有連續的震動,他可不想吵到正甜睡的人,打算關掉通知的同時也被淚傳的笑臉圖案所提點。

這才注意到鞋尖前、斜入走廊地板的光現是從何而來,陽從愣著的表情轉而振奮的笑,「夜、醒醒......

「唔抱歉......」夜從陽身上撐著起來,矇矓之間他順著陽的指示看向前方的透氣窗。

「放晴了......!」眼睛睜圓,夜開心摟住也上前的陽叫道,「昨晚的晴天娃娃真的實現我們的願望,大家可以去廟會了!」

兩人小小地歡呼著、提起精神後繼續回到片場趕戲。


 

  燈火通明綿延,男女老幼踩著木屐,穿著各式夏季浴衣來往於幾乎全乾的石板路,帶著卡通面具的孩子成群地跑來跑去,手握破了洞的紙杓、沒了金魚在哭的孩子也有。蘋果糖的紅艷艷了淚的大眼,口感澎軟的棉花糖製作過程也讓郁口水直流。

......郁、那個是什麼?

「喔喔!那是我超喜歡的空氣槍,淚有想要的東西嗎?」

「只要有打中就可以拿走喔。」陽補道。

夜忍不住掩嘴偷笑,點點淚的肩膀指向旁邊的撈水球,「那也是撈到就可以帶回家喔。」

旁觀已經捲起浴衣袖子要準備付錢出戰的陽和郁,海倒是比較用關切的態度看向帶淚去撈球的溫和組,他站在他們身後看著淚謹慎地第一次出手。

小而軟的金屬掛勾要能吊起小球本就不易,加上紙繩難以負重。試過幾次後,淚終於在顫抖屏息中獲得一顆藍綠波紋的水球,淚從老闆手中接過來時,他臉上的燦爛讓海和夜被感染的也勾起唇角。

 

「陽你犯規!怎麼可以一槍打兩個。」

「這叫技術、技術,那隻有紅緞帶的泰迪熊也是我的囊中物了!」

「不可以啦那是我先看上的欸~」

「兩位小哥很有幹勁啊!那可是我們的大獎喔~」老闆在一旁吆喝著,連帶許多原本路過的民眾也停佇下來好奇戰況,更有民眾也興奮地加入獵熊行列,無辜的紅緞帶熊一時便成了眾矢之的,也為攤前帶來許多笑聲與聲援。

「天啊好丟臉......」夜摀著臉,提著自己的兩顆水球。

「嗯。」淚滿足地把玩自己掌心裡的藍綠色水球,涼滑的觸感很舒服。

海歪笑,「嘛、廟會也不能少了這樣的人囉。」

「海......隼什麼時候跟我們會合?

摸出手機,海在喧嘩與吵鬧聲中檢視新訊息,「好像在路上了......那個笨蛋忘記換浴衣、所以又折返回家一趟。

「我先去河隄找有沒有好位置,你們先買想吃的東西吧。」語畢,然後指著被越來越多人圍觀的射擊攤位,「那兩個幫我看好,不管誰打到泰迪熊都無所謂,這場結束就把他們各自帶開。」淚和夜會意地點頭,然後目送大家長獨自逆流人潮的背影。

 

油膩又香甜的香氣將他的記憶帶到歲月的某個停點,鈴鈴作響的紅花髮飾恰似還有餘響在耳邊,女孩的笑容也似乎穿越了時間、模糊地向他身邊任何一個錯身的女性映照。

木屐喀答地走下石階,走入幽靜的林間,在石椅上小憩。無形的界線將他和令人幾乎要窒息的節慶歡樂隔絕開,讓心還能留有一塊獨自面風的空白。

 

......」海已經不知道在這周內嘆了幾次氣,如果嘆一次就損命,那他恐怕命不久矣。

走出這片靜僻的小樹林後,沿著步道,就是通往觀賞煙火大會的絕佳平台,從才剛紫霞轉藍的天色來看,距離發放時間還綽綽有餘,可以讓那四個少年好好玩一玩。看著腕上的那條赤色繩結,是隼在錄製完遊戲節目、難得沒有騷擾黑組隊長的空檔,親自幫每個成員綁到手上的。

說是他暗中施了魔法、可以讓大家和普通人一樣逛廟會的道具。

鬼才相信。可他也沒有拒絕他繫上。

 

「如果是隼的話......還真想不出他會有離開的一天......

正所謂禍害遺千年。海勾起苦澀的笑,於是纖弱的少女身影和優雅的青年恍惚地在腦海裡並行,明明是相差甚遠的兩個人,怎麼會在這時後突然把他們聯想在一起呢。

 

不遠處是撐著白色帳篷的廟會街,往來的人影都像是霓虹,記得那時候他和她相約去逛時,很擔心自己找不到女孩、或錯過之類的。

直到自己真正身處於人海裡,他才突然領悟到彼此在乎的兩個人、無論相聚多遠都會被羈絆所牽引----嬌小的臉和笑,就這麼排除阻礙地走到他面前,霎那間他甚至感覺周遭的人們向兩側微散、讓他能清楚看見通往女孩方向的那條道路。

『我說過、絕對能找到你的。』

思及此,海摸了自己的臉頰,不受控制的眼淚慢慢盈溢出來。

起霧的眼前同樣浮現出美麗的幻影。

 

『海,能和你逛祭典真的好高興喔!』

他壓抑住了幾乎哽咽的喉,而幾乎斑駁的片段卻如雪花般紛紛落下,於是她的一顰一笑、共渡的美好一鼓作氣湧上,「......我真是讓人懊惱的傢伙。

他看著對方,如從彼端的明亮世界向自己款步走來,凝視他。

白晰漂亮的手輕輕撫過海流下水痕的頰,「......不會啊,我可是連海的這點都很喜歡喔。

「因為能和海逛祭典是件高興的事。」

在海的面前蹲著,從廟會中走入小徑的隼仰首微笑,「......找不到其他人、卻反而在樹林裡找到你,果然我們之間有很強烈的緣分吧?我真不愧是海的搭檔。

「要也是我來說才對吧......」摸摸隼的頭,那雙在暗處依然能見其綠的眼,像極了夜空中引導人們的星辰,「隼,謝謝你。」

他似乎不反感海的行為,反而有些享受地瞇起眼睛,「一直消沉下去,可是會讓女孩子擔心的。但能被海如此惦記著、其實很幸福呢。」

「聽起來醋勁很大嘛。」

......不是吃醋喔,是感謝。」隼站起身,將海攏入自己懷裡,「感謝她、讓海成長為一個能讓大家景仰和依賴的男人,即便是在充滿感傷的季節,也為了大家的願望而努力做出晴天娃娃呢。」

海將隼的手拉下,淡笑道,「讓隼你說出這番安慰話、看來我非振作不可了啊。」

......能讓我用心至此,除了始、就只有海了喔。

「好好,真是我莫大榮幸呢。」

隼揚唇倚著海坐到椅上,雙手從後壓下對方後腦杓,與自己近距離對望,「我那句話的意思......你真的有聽懂嗎?

酥甜的氣息從他的吻噴上海的臉頰,銀白的髮絲掃過俊挺的鼻梁,纖長的睫毛扇動著眼底似螢光的波流。柔軟觸感在雙方的默許下,默契地貼去,隼安靜地揪住海浴衣的ㄧ角,隨著彼此舌尖的蠕動慢慢轉變迎合的角度,唇瓣難以自持地相吸。

待差不多被人吻了個透,呼吸微熱的隼攀在海起伏的胸膛上休息,感覺自己背後的手動作緩和地替他順氣息,讓原本有些恍神的水綠眼眸,又清明地莞爾。

......我們也買點東西吧。占位置還早呢。

「你想吃什麼?」

隼直了腰抱住對方,開心說道,「章魚燒口味的哈根O斯☆」

「沒有那種東西。」

 

      入夜時分的河堤邊,逐漸聚集起人潮,帶著孩子的家庭、年輕的男女朋友,抑或是相偕要一起觀賞的打鬧朋友們。

郁四處張望著,淚在旁邊手握吃一半的草莓刨冰、另手提著六盒熱食,「啊啊!我看到了,海前輩~我們在這裡喔!」

郁雙手揮舞著,沒多久,從人群裡走出一雙青年和他們會合。

「果然是這個畫面啊......」陽理解地幫忙分攤海手上過多的東西。而無事一身輕的隼則在頭上側掛著章魚面具,開心地接受淚湊給他的一口草莓刨冰。

「這樣就都到齊了呢。」夜漾開笑,機警地注意到河邊正在招呼大家一起倒數煙火的計時。

「郁真壞~怎麼東西都給淚拿呢?」

「不是啦隼前輩,是我剛才在找你們、淚說要幫忙提的!」

「哈哈,看郁著急真有趣!」

海咳了咳,「......別連在外面都要欺負郁啊,而且隼你也沒資格說人家吧?

「欸?我幫海拿面具、海幫大家拿食物不是分配剛好?」

「章魚老伯面具是海前輩的?」

海一臉不想解釋別過頭,留給隼露出得逞的小惡魔吐舌,「......因為沒有哈根達斯、只好用這個代替囉☆」

「大人的話題真是難懂......」陽轉身,握住夜的手上的可麗餅咬了一口,嘗了嘗不甚滿意地評論道,「......我比較喜歡你上個月試做的,這家味道也太甜了吧?

夜只能苦笑道,「好啦、我休息日再來準備。」

「看著連我都覺得甜了呢。」隼拍拍陽和夜的頭,將兩人往海從人群中開出的路帶去,然後也拉著郁和淚同行。

待大家都聚集在一起,煙火也邁入最後數秒,河對岸的工匠正以螢光棒和通訊器向主持人與河面民眾提示。

 

凝神注視中,咻----第一發衝上夜空的煙花引發眾人的吸氣和歡呼。

接踵而來桃紅、燦綠、金黃也交錯在夜幕綻放炫麗姿態,花團錦簇般的視覺成功宣布夏天將至,也讓每一張仰望的臉龐被閃耀得七彩無比。

手機螢幕紛紛立起,背了孩子的肩膀也穩重地聳立,從近距離到廟會現場無一倖免地沉醉在繽紛的天空下,星屑般的燼還在墜落,新啟的煙火又升上天際炸亮,此起彼落的火藥聲,還有接連不斷的光芒。

 

「這個你總該看過了吧?」

「只說煙火,我看過更華麗盛大的。」隼對站在他身旁的海笑著,然後目光又轉回天上,「但今晚,卻是我至今見過最美、最喜歡的喔。」

「那就好。」

海高出隼許多的肩膀因為人群而有意無意地緊靠著對方的,掃視了那四個如家人般親密的成員,都露出了滿足神情時,他感覺心中有個繩結鬆脫了。取而代之,另一股溫柔能量潺潺如河般將那些縫隙填滿。

 

從女孩的臉,到青年的微笑,是某種解放。

他想著以後如果又夢見前者,他已經可以笑著關懷她、是否過得好。

如果夢見後者,他可以完全判定是對方入侵自己的睡夢,即便從今晚開始他們的心靈有了更深的糾纏與坦白。


 

「七月時還來看嗎?大家一起。」

「那當然。」

他們緊靠在一起,彷彿為兩人緩緩交扣的十指確立無形的牽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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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身邊沒有忠犬也要有一個溫柔的海尼嗚嗚嗚,最喜歡白年長的成熟氣氛了(羞

公認的問題兒童如隼,總是只會對海特別任性呢

 

2017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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